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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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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一回老家,必定要上演走亲访友的戏码。特别是这次回去还带着升学的喜讯,更是变本加厉。虽然我已多次向我爸强调不要宣扬,只在亲近的几个人之间分享就好,但消息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迅速逃脱控制,然后在村子里迅速膨胀。

当从我爸口中听到又一个由数个定语加持的亲戚来了的时候,我是崩溃的,但又不得不假装认识,然后下楼迎接,对着他们思考到底是称呼叔叔还是伯伯,结果最后发现要叫叔公。紧接着,所有人会在一瞬之间将目光汇聚到我的身上,肆意地扫描,然后露出一丝似乎是满意了的微笑。

接下来要招呼大家坐下,烧水泡茶,给所有人面前的茶杯添满,然后开始听不认识的人跟我讲他年轻时候的恢宏事迹,最后他们还不忘接上一句「我们那个时候哪里有你们现在的条件啊,所以你啊…… 要巴拉巴拉……」。

就好像是马戏团里表演的动物,需要按照观众的喜好表演,等到观众们开心满意之后,又变成受训的小狗,等着他们一一训斥。

好讨厌这种感觉。

我愿意相信,长辈们的初心一定是好的,但他们总是会以一种 “过来人” 的身份尝试指导你的一切,即使他对你一无所知。而此时还不能顶嘴或是反驳,因为这样会被认为是没有教养,然后被剥夺作为大学生的身份:「怎么都是上大学的人了还是不懂得尊老爱幼啊?」可是他们好像也没有爱幼吧?

福建是一个很具有传统色彩的地方,我很喜欢这里的文化,她庄严、厚重、神秘。随处可见的寺庙;家家户户都有的烛台,上面会摆放妈祖或者是观世音菩萨,每天都要在烛台前烧香拜拜;每逢过节都会挑上一担子供奉品,有很具特色的粉色的鸡蛋和饼,挑到庙里去拜拜;有时还会有「迎菩萨」「送妈祖」等活动,这时候全村人都会穿戴好特殊定制的衣服和饰品,聚在一起烧香放炮。

但她有的时候却又过于守旧。很难想象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,重男轻女的风气依然散布在这里 —— 我的表哥最近刚生了第三胎,就是为了生一个儿子。还有每逢过年总要上演的劝酒戏码,尽管我每次都十分硬气,坚决不喝,但他们好像是记不住一样,依旧继续劝。也不知道作为全国茶叶之乡,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酒桌文化。

不过好像周围的年轻人们都没有继承这些文化。好处是,以后终于不会再被劝酒了!但坏处是,一二十年之后,不知道这些拜拜的风俗还能不能流传下来。至少我是一点都不知道那些拜拜的步骤,只记得每次都是奶奶和爸爸忙前忙后地准备。要是以后真的没有了,那还真是会很可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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